玖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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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自9102年的补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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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四哥你坚持住！救你的人马上就到了！”

“少爷……我怕是不……行了……你……快走……不要在……这里……浪费时间……”

“你别胡说！我已经叫人来了！他们马上就到，你会没事的！！”丁卯紧紧地把自己额头和那人的抵在一起，泪水止不住的涌出眼眶，祈求着能借此给他更多生的力量。

“少爷……别哭……别……哭……”鱼四又咳出一口血，抵着断壁的身躯微微一晃，下一秒又咬紧牙关立住了，“我……不值得你哭……你这样……我不放心呐……”

“那你就坚持住！你不是答应过会一直保护我的吗？你别死啊四哥，四哥！”

 

“四哥！”丁卯猛地睁开眼睛，挣扎着要站起来，可是因久坐而麻痹的双腿跟不上大脑的指令，整个人一歪摔倒在地。

 

幸好房间里铺着厚厚的法兰西地毯，但这一下也让他摔得不轻，眼前黑一阵白一阵的发晕，努力了几次也没爬起来，把进屋送水的吴妈吓了一跳。

“少爷！您没事吧！”吴妈慌忙放下手中的水壶，小跑过来扶起了丁卯，“您伤着哪儿没，我这就去叫大夫！”

“我没事，刚才不小心被绊倒了，吴妈你别声张。”丁卯靠着吴妈缓了缓，感觉眼前金星散去才开口，“扶我到那边坐会吧。”

“哎。”吴妈拗不过他，只得扶着他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下，又忙转身倒了杯水来。

“少爷，四爷都躺了小半月了，天天这么睡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，您白天夜里的守着他也不是事儿啊！别他还没醒您也跟着病倒了，依我看您还是去睡会儿，这里有我们照看着准没事，您看您着脸色白的，饭也没好好吃……”

“吴妈。”丁卯慢慢地把杯里的水喝完，将茶杯送到吴妈手里，“我知道您关心我，我没事儿。”

 

“您知道我回房也睡不踏实，倒不如在这守着，况且我也是医生，万一有什么事也能及时处理。”

“时候不早了，您早些休息吧。”

 

吴妈百般劝说无果，只能叹口气，收拾东西退了出去。一时间，整个房间里又只剩下丁卯和鱼四两个人。

 

墙角的西洋钟“噹”的响了一下，很快，又“噹噹”响了两下。

月亮已经升得很高了，温润的光透过被风吹开的窗帘钻进来，落在地上，落在床上，落在那张熟睡的脸上。

 

丁卯撑着头，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，思绪却乘着若有若无的晚风，渐渐消融在这夜色里，越飘越远。

 

“天明哥？天明哥？”漕运码头旁的仓库一间挨着一间，一个小孩的身影在其间慢慢地走着。

这孩子不过四五岁的年纪，穿着一身时髦的小洋装，看样子像是有钱人家的孩子，只是不知何故在这里落了单。现下只一个人一边左顾右盼一边怯生生地喊着，大概是因为害怕，一双圆圆的眼睛啜满了泪水，只是像小扇子似的眼睫不停眨动，强忍着没哭出来。

 

这孩子便是漕运商会的小少爷——丁卯。

 

库房之间皆是老路，多用石子铺就而成，平日里拉货的车辆来往得多了，难免将地面轧得坑坑洼洼，再加上刚下过雨就更加湿滑，小丁卯一不小心便摔倒了。

“呜呜，天明哥你在哪儿啊，呜呜呜……”原本白里透粉的膝盖因为这一下蹭破了皮，血珠从伤口渗出来，小丁卯又疼又委屈，忍不住哭了起来。

 

“你没事吧？”突然一个声音从背后冒了出来，把正在掉金豆豆的小人儿吓得一抖，眼泪也不由得止住了，慢慢转过头来。

 

声音的来源是一个半大的男孩子，约摸十岁挂零，黝黑的小脸上眉头皱得很紧，看起来有点凶。

 

丁卯看看他，又回头看看自己的膝盖，嘴一瘪哭的更凶了。

 

“诶你别哭啊。”鱼四看着这个小不点儿一阵头疼，“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而来的？你爹娘呢？”

 

丁卯见他没有欺负自己的意思便止住了势头，只抽抽噎噎地答道：“我和天明哥出来玩，突、突然下雨了、天明哥就不见了，呜……”

 

鱼四明白了，这应该是谁家的小少爷偷溜出来玩，结果因为躲雨和家里人走散了，稀里糊涂来到了这里。

“天马上就要黑了，你家住哪里，我送你回去吧。”鱼四走到丁卯面前，才发现他腿上的伤，“你的腿不要紧吧，还能走吗？”

丁卯试着动了下腿，小脸一下子垮了下来：“不能走，疼！”

 

真是娇生惯养的小少爷。鱼四暗自摇了摇头，背对着他蹲了下来：“上来，我背你。”

 

“我叫鱼四，你叫什么啊？”

“卯卯！”

“卯卯，你家住哪儿啊？”

“唔……漕运商会！”

“漕运商会可大了呢，具体在漕运哪儿啊？”

“哪儿……就是漕运商会呀。”

“算了，看来你爹是漕运的人，咱们就去漕运商会打听一下吧。”

 

太阳一点点落下去，最终沉到了海河下面。落日的余晖将河水染成火红一片，也给这河边的两个小小身影镀上一层金芒，逆着前行的方向，在地上拉成长长的一条。

 

鱼四侧过脸看看身后的孩子，把软软的一团往上托了托，继续向前走去。

TBC